Antonio Vivaldi: Concerto for 2 oboes, strings & b.c. in A
minor
【摘要2015.9.16.蘋果 胡晴舫】一個人之所以淪落難民,通常因為自己的家園遭剝奪了未來,不得不忍痛將自己像棵樹拔根而起,冒險跋涉萬里,去到遙遠他鄉,重新紮根,只為了尋獲新的未來。
進入歐洲後,大多難民目的地是德國、英國,台灣媒體特別強調了德國的人權意識,然而,少了解釋最重要的原因:德、英是目前唯二經濟繁榮的歐洲國家,能夠提供豐富工作機會,且這兩國不似某些東歐國家那樣排外,然而,世上一般人很少希望長期靠微薄福利生存,他們需要工作,需要一份自我實現的美好將來。 而德國接納了大量難民,短期內衝擊社會,長期來看,未嘗不是人力資本。
台灣面對這些國際人權危機並非完全無力。台灣是一個相對富裕的社會,有能力幫助比我們更弱勢的人群。事實上,正因國際上相對弱勢,相對孤立,我們更明白國際難民與經濟移民的處境。而這些願意來台尋找未來的人,將幫助台灣經濟發展,擴展台灣文化內涵。
台灣與國際之間的斷裂,很大部份也是我們自己造成的。住在這塊島上的人喜歡移民、留學,以有能力出走沾沾自喜,卻留下一整套僵硬過時的《移民法》,壓著這塊島奄奄一息,人才掏空,經濟萎縮──人才就是經濟的能源。
我們的《移民法》、《國籍法》、《就業服務法》、《難民法》等種種居留資格法規停留在冷戰觀念,為了保密防諜,主在阻止而非歡迎外籍人士入台,之後本土意識高漲,原是好事,卻演成市場保護主義。
我們私下對外籍人士友好,初衷卻是希望他們喜歡台灣人,而不是將他們當作自己人,因為我們的官僚系統完全缺乏一套清楚透明的完整程序,按部就班幫助他們留在台灣,把台灣當作永久的家,生活在我們其中,實踐他們的人生夢想。更別提「媚白排棕」的種族偏見,大剌剌反映在我們的簽證法規與日常行為裡,實在令人羞愧。
當台灣哀嘆自己無法走向世界,我們能讓世界走向我們,只要我們開放自己。台灣人整日爭論不休「台灣是誰的」,討論中顯然少了很大一塊「移民」的板塊,好像他們不存在,之後也不會出現。台灣人意識不該建築於種族認同或國族主義,而是價值認同;我始終認為,理解這項真理,是我當一名台灣人的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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