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9日 星期五

文學界談她…書寫扭曲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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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2015.10.9.聯合報 丘光】今年諾貝爾文學獎頒給白俄羅斯的女記者和報導文學作家斯維拉娜.亞歷塞維奇,她以俄文寫作,出版過《戰爭不是女人的臉》(一九八三)、《鋅男孩》(一九八九)、《車諾比的悲鳴》(一九九七)等作品。她曾因受到政治迫害,於2000年離開白俄羅斯,流離各國,2011年才重回白俄羅斯。
亞歷塞維奇出生於烏克蘭西部的伊萬諾-弗蘭科夫斯克市,父親為白俄羅斯人、母親是烏克蘭人,她成長於白俄羅斯,自學校畢業後,曾在幾個當地報紙任職記者,她對戰爭與女性題材特別關注,對第二次世界大戰、蘇聯阿富汗戰爭、車諾比核災有深入報導。
她的作品記錄了蘇聯時期的幾個重大歷史事件,以記者的身分採訪二戰、阿富汗戰爭的參戰者與家屬,在報導中鋪陳詳實的生活細節,揭露殘酷戰爭帶給活著的人們的影響,用生活的苦難來批判戰爭的罪行,那些被戰爭改變的扭曲人性、心理問題、毒品濫用,以及退役戰士的人際關係問題,對整個社會都產生莫大影響。
《戰爭不是女人的臉》記錄了二十世紀最可怕的戰爭──二戰,作者採訪與二戰相關的女性,包括許多被迫成為戰士的女人,不僅要救援、包紮傷兵,同時擔任起狙擊手,開槍、轟炸、破壞橋梁、偵查、割取敵人的舌頭,還描寫了女人殺人時的心境,她殺死的是極度殘酷對待她的土地、她的家、她的孩子們的敵人。女性在戰爭中不只付出性命,也犧牲了和平與創造新生的形象。
《鋅男孩》是關於蘇聯在阿富汗犯下的罪惡戰爭,書問世後遭到蘇聯共產黨黨報和軍事報排山倒海的負面批評,以及曠日持久的的政治審判,幸賴當時民主公開的政治改革與海外知識分子的幫忙才得以終止。作品以一位參戰士兵的母親獨白開頭,痛心阿富汗戰爭把她的孩子給奪走了,孩子回俄國後殺了人,讓她認不得自己的孩子,並談到戰場上的心理和毒品問題。
本書的書名由來是,當時戰爭時期常用鍍鋅的白鐵棺材裝載屍體,這些在家鄉的母親等待戰爭結束歸來的孩子,遠遠望著一列列的白鐵棺材,心裡忐忑不安,害怕自己心愛的孩子成了白鐵棺材裡的男孩。
在《車諾比的悲鳴》中,作者訪問上百位歷經1986年車諾比核災事件的相關人士,透過那些無辜的居民和救災人員的恐懼心聲,讓世人深入了解這次核災的問題。
女記者寫核災奪文學獎【摘要2015.10.9.蘋果】曾為《車諾比的悲鳴》寫推薦序文的旅日作家劉黎兒稱,身為女性的亞歷塞維奇,勇於報導戰爭等時代苦難的聲音,甚至去揭發看「無色無形、表面和平」的核災後假象。劉希望這次諾獎能成為一契機,讓台灣好好省思核能發電。
事前呼聲最高的白俄羅斯女記者兼散文家亞歷塞維奇(Svetlana Alexievich,昨一如預料地摘下今年諾貝爾文學獎桂冠,成為首位獲頒諾貝爾文學獎的記者。諾貝爾委員會盛讚其作品為「時代苦難與勇氣的紀念碑」。
67歲的亞歷塞維奇接獲喜訊時,正在燙衣服。她形容得獎的感覺很美好,但也很困擾。談到如何使用八百萬瑞典克朗(約3200萬元台幣)獎金,她說這筆錢為自己買到了自由,因寫一本書要花很長時間,短則五年,長則十年,她很高興能擁有創作的自由。
因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實施嚴格新聞審查,亞歷塞維奇獨立的報導和批判風格遭政府迫害,不但著作被禁,受政治法庭審判,還被控為美國中情局工作,電話遭竊聽,也不能公開露面。她在2000年離開白俄羅斯,落腳巴黎和柏林等城市,海外流亡12年,直到2011年才回國。
政治大學斯拉夫語文學系副教授鄢定嘉則說,亞歷塞維奇寫作的範疇包含蘇聯社會主義七十年的歷史,是很宏觀、罕見的作家。亞歷塞維奇的聽覺和視覺非常敏銳,且能從觀察和訪談中蒐集深刻題材,記載的不只是歷史事件,更是一部人民的心靈史 
亞歷塞維奇在台的中文翻譯作品不多,《車諾比的悲鳴》由馥林文化2011年出版。馥林文化總編輯周均健昨說,因出書當時台灣也在討論核四議題,該書共四刷、印六千本,至今已賣出五千多本,下周一會再出貨五百本,也會再印一刷約兩千本。
創作寫實文學作家向來不受諾貝爾獎青睞,亞歷塞維奇打破此魔咒,成為史上首位以記者身分與紀實文學作品獲獎者。雖然海明威馬奎斯等過去桂冠得主也曾任記者,但他們都是以小說家身分與作品獲獎。 
深入現場 她拆穿政治謊言【摘要2015.10.9.聯合報】亞歷塞維奇是111位諾貝爾獎文學獎得主中,13位女性得主,卻是第一位以報導文學拿下諾獎的「記者作家」。俄羅斯文學研究者歐茵西為此振奮不已,她認為,此次諾獎評審顛覆小說必然是「虛構」的迷思,頒給一位「真實生命的寫作者」。
「她的書寫介於小說和報導的邊界,而這種書寫諾貝爾不曾獎勵過。」歐茵西說,文學界總認為寫作必須「創作」,作家必須擁有高於記者的想像力,將真實轉化為虛構,讓紀錄提升為文學。只有亞歷塞維奇勇於打破界線,寫小說卻宣示「我只寫真實的事情」,「我不需要虛構,因為真實的生活已充滿生活的真相。」
亞歷塞維奇寫二戰、阿富汗戰爭與車諾比核災。不只考察文獻,更深入現場、訪談當事者或親友,將這些人物變成作品主角。歐茵西說,「第一手報導」常流於瑣碎冗長、求真而放棄美學,亞歷塞維奇卻憑才氣將報導提升到文學的高度。
亞歷塞維奇深入核災災區車諾比、探訪政府封鎖的戰場。「男人都未必有這種勇氣!」歐茵西認為,亞歷塞維奇以女性纖細、感性的特質描寫戰爭、核災,「讓讀者看到迥異於男性的角度」;作品沒有框架、打破所有文體的界線,還曾獲得「最佳政治寫作」。
歐茵西指出,亞歷塞維奇生於苦難、又遭政府迫害、流亡巴黎;堅持「說實話」拆穿政治謊言,一生以接近弱勢、醜惡、政治傷害為使命,努力把真相帶到世人面前
亞歷塞維奇生於白俄羅斯。這是一個屢受政治壓迫的邊陲小國,卻因諾貝爾獎大放光芒,一夕之間讓全世界認識它。「有人幫他們發聲,而有人聽到了,這就是文學的力量。」歐茵西認為,台灣可從亞歷塞維奇獲獎得到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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