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角七號29
Yuja wang,Joshua Bell Beethoven kreutzer 1st movement
【摘要3.7.2014自由◎ 蘇嘉祥】有關電影KANO使用的「發音語言」、「三族群湊合打一隊」引發許多論述,有人批評編劇、監製、導演等誤導意識形態,過度美化日本殖民台灣,其實如果深入瞭解1930年前後的台灣時空環境,及電影文化的特殊表現手法,讓歷史來講話,讓體育歸體育、電影歸電影,政治人不必太緊張。
1942年日本已經佔領中國的東北三省成立滿洲國十週年,在「新京」長春辦了一場體育大會,舉行一場「日、滿、華三國田徑對抗賽」,當時發生一件很有趣也讓人感觸萬千的場面,有六位來自台灣的田徑好手,居然穿著代表「日本」、「中國」、「滿洲」的制服一起下場競賽,就是沒有人穿「台灣」的。
這六個人都是後來台灣政壇、商場、體壇、教育界有名人物,他們是:楊基榮、張星賢、林朝權、王象、董錦地、張立三。當時楊基榮、林朝權、董錦地、張立三在北京留學,穿著代表「中國」的五族共和旗,張星賢在滿洲鐵路上班,穿著滿洲國制服,只有從台灣直接來的王象穿上旭日的日本征衣。
嘉義農林快要過九十週年校慶了,這所1920年前後成立的學校,是為有效在嘉南大平原量產更多糧食、養活更多台灣人而設,當年有資格就讀嘉農的人,都是各地方優秀子弟,今天很多台灣人的長輩都是當年初試通過光榮入學,學校培育了許多人才,如前台南縣長胡龍寶及政壇聞人蔡鴻文、劉金約等。
電影強調嘉農日籍教練深入分析該校特性,發現這支全台灣首見,也可能是全日本、全世界僅見的由漢人、高砂族(原住民)、日本人三族湊合的球隊,居然有棒球領域中最珍貴的「強大投、打」、「快捷跑壘」、「優異防守」三種體育特質,如果善加訓練、發揮特長,必定可以練成一支他在日本從沒見過的球隊。
事實上,日本教練的想法和最近幾年台灣體育運動電影「翻滾吧男孩」、「拔一條河」的熱血教練沒有兩樣,他們只是以堅毅刻苦的精神,加上聰明睿智的思慮練就了一支成功的體育團隊,打敗當年台灣島內所有純日本學生組成的嘉義、台南、台北棒球隊,並且在甲子園三勝一敗,得到亞軍。歷史歸歷史,輕鬆看待KANO吧!
誰說咱沒人才?【摘要3.7.2014自由林志都】「掌控過去者即掌控未來;掌控現在者即掌控過去。」--喬治‧歐威爾,1984
魏德聖導演監製,馬志翔導演的新片KANO(嘉農),講的是在1931年,位於嘉義的台灣嘉義農林學校棒球隊一鳴驚人,先贏得全台高中棒球賽冠軍,之後並代表台灣參加日本第十七屆夏季高中甲子園大賽,取得亞軍的故事。
看來勵志的劇情,但是大中國主義者已經批判這是在美化日本帝國殖民主義,不希望我們看到這部片,我卻會強烈建議大家去看,為什麼?最重要的是,以這部電影,魏德聖與馬志翔再次將台灣歷史中一段現在少人知曉的歷史,呈現給台灣與世界。
電影的本質是娛樂,魏導演念茲在茲的是講一個感動人心的故事。但是他一直想要講的是由台灣觀點,來看台灣歷史的故事,不管是海角七號中失意的中南部青年奮起,與背後的日治時期的台日戀愛,以及「賽德克巴萊」中,與中國及日本史觀不同,以原住民文化受壓迫的觀點出發的血淋淋抗日史。
導演在KANO這部片的預告宣傳花絮中也提到:「要從過去去了解未來。」這正呼應了本文前面引用歐威爾在1984這部小說中的說法。也就是說,除了娛樂以外,魏導演還想提供大家一個關於由台灣人的觀點出發,台灣的歷史的文本。
而這正是許多希望將大中國史觀再次強加在台灣人身上的遺老遺少與既得利益者們最恐懼的一件事;因為他們的統治長期立基於一種優越感,一種若不是因著有中國的文化與關注的話,則「台灣無史」的想法;一種無視地理間隔、DNA及眾多現存史書與文化遺蹟的科學證據,也要硬掰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的想法;一種「中國優於台灣,中央優於邊陲」的想法;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編造出一種奠基於種族種性制度的統治神話。
在這樣的亞洲式統治神話中,被統治者是沒有才能或成就的,因為被統治者必須被定義成弱者,必須被統治者「光復解救」;他們的成就都是統治者給予的,而且在被統治前的歷史要嘛不存在,要嘛都是負面的。
就是因為如此,我們很少聽到台灣在日治時期的各種成就與光榮事蹟,因為統治者不想讓你知道,台灣人有多「有才」。在他們的想像中,台灣同胞都應該是說著「低俗」的台灣方言,被日本人剝削,做著低賤的勞務工作。現在所謂的「天龍國人」對於中南部的想像,就是多年前這樣的神話的再製版。
一直到現在,信奉統治者神話的人們,仍然不斷地想要扭轉我們已經開始走出一條自己的路的現代化台灣史觀:不論是現政權一上任就無視於數位時代的教育需求,急著將文言文的課程分量提高的作為,或是現在以微調為名,卻更動三分之一歷史課程的動作,在在展現了再次將種族統治階級的思想強加在我們身上的企圖,現在他們還有中國共產政權的政經援助。
在1990年代之前,我們這一代人沒聽過第一個參加奧運的台灣人張嘉賢、不知道在二戰後留在印尼,為印尼奮戰,獲頒印尼建國英雄勳章的台裔日本兵李柏青(宮原永治)、不知道日治時期的1935年台灣曾舉辦過博覽會、不知道台灣與南島語族的密切血緣關係……日治時期對我們來說,是一段黑歷史。
但是那卻是一段台灣急速西化、百業興盛、文化活力充沛的歷史;而鄭成功佔據台灣之前的原住民史,對統治階級來說更不需要讓你知道當時台灣已有傳教士教給原住民的新港文字、大肚王國,以及與其他南島語系民族之間密切的往來。
當權者要灌輸你的是,在他們來之前,台灣沒文化、沒人才、沒歷史,甚麼都沒有。當我們學海角七號裡的台詞,問著:「誰說咱台灣沒人才?」時,答案顯而易見:就是當權者說的。
電影既是娛樂,也是文化與史觀的載具。故事要能夠吸引人,除了故事本身動人之外,還得說故事的人技巧好。若非因有雨果寫的「悲慘世界」與由原著改編的音樂劇及電影版本,1832年的法國六月革命不過是法國在動盪的十九世紀中又一場失敗的反復辟街頭鬥爭;如果不是有米蘭‧昆德拉的「生命中難以承受之輕」,1968年的布拉格之春對大部分人來說,不過是課本上的一個名詞。
這些作家們不僅僅是為這些歷史事件留下見證與評斷,同時還將其提升到普世價值的層次:法國六月革命對雨果來說體現了對人權與公義的追求,而媒體與大眾對蘇聯鎮壓布拉格之春一事的快速淡忘,則讓昆德拉有了「一切發生過的事,都在發生時已被遺忘與原諒」的慨嘆。因此這些作品得以與它們描寫的歷史事件及普世價值得以一起不朽。
歷史,還需有文本不斷地喚醒人們的記憶。期待經由魏德聖、馬志翔這樣的電影工作者,以及他們所培養出來,或是受到他們啟發激勵的越來越多藝術工作者,可以將影片融入台灣歷史人文,以及普世的價值,讓台灣的歷史被越來越多,及世世代代的外國人與台灣人牢牢記得;也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台灣的人們多有才能,即使殖民者拼命要掩飾這件事。二二八紀念日才剛過,希望大家不要忘了自己的歷史。
「倒風內海三部曲」乃是魏德聖導演的夢想,以作家王家祥的小說「倒風內海」為藍本,以原住民、漢人與荷蘭人三個不同觀點,分成三部長片,分別描述由荷蘭人登陸台灣至鄭成功向荷蘭人開戰的這一段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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