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的代價──法國黃背心運動後面的數字真相

Mahler Symphony 2 Movement 1 part 1, Ivan Fischer and BFO

【摘要2018.12.14.蘋果 舒寗馨】自11月17日法國「黃背心運動」爆發，這個群眾運動已經「花掉」了法國百億以上歐元！法國國家電視台TF1日前公布數字：光是巴黎市區的公共設施毀損，損害金額估計已經高達400萬歐元。最慘的是觀光產業，包括飯店（50%的訂房取消）、商家（和去年同期比較，在遊行的3個周六營業額分別下降了38.5%、15%、14%）、餐廳（20%至50%的營業額損失）等。

國人熟悉的大型百貨公司如拉法葉、春天百貨都決定周六暫停營業，羅浮宮和其他觀光景點也因安全考慮紛紛閉館。以上只是首都巴黎的損失概算，如果將鏡頭放大到全法，光是每日在農村和城市間流通的生鮮蔬果肉類，因為黃背心擋路而在運輸途中腐壞的損失就高達130億歐元；

超市和餐飲服務業因為黃背心運動而選擇周六關門，造成1萬8300多人「暫時失業」；而這些人申請的「臨時失業救濟金」，預計又要讓法國國庫「失血」830萬歐元。如果再加上原本預計增加僱員、但因黃背心運動而取消的企業僱用計畫（如大型連鎖超市Auchon、標緻汽車），「受害金額」將更往上升，而「潛在受害者」正可能是在街上抗議的黃背心。

黃背心最初的抗議主題是燃油稅；在抗議運動進行3周後，法國政府讓步、暫時取消此稅。然黃背心並不滿足，支持者表示政府讓步太晚、總統馬克宏獨裁，人民要的是更多的「髮夾彎」：例如恢復「資產稅」（ISF）、提高最低工資、增加社會福利、甚至馬克宏下台。 

讓許多老法憤憤不平的「資產稅」，從前指的是法國政府對個人資產的課稅──包括銀行存款、股票、其他投資的總值（包括房地產）。 馬克宏在當總統前曾掌管經濟部，透視了法國財稅政策的缺陷：法國資產稅率雖高，但國家的實質稅收卻有限，因為有錢人早將資產轉移海外避稅。 

因此馬克宏變法取消存款這類「可移動資產」的課稅，卻提高對「非自用房地產」（度假別墅和閒置土地）的稅賦，讓有錢人的不動產無法藏匿，並鼓勵他們將資本回流法國、刺激法國經濟，達到財富回饋社會的目的。 

「以前的資產稅看上去好像實行了『社會正義』，但實際上卻成效不佳。馬克宏之前的總統都想改革，但一遇民眾抗議就髮夾彎。如今馬克宏的魄力讓他做到了，卻也因此被法國人罵成獨裁者。」會計師保羅如是說。

從數據看，自馬克宏上台1年半以來，法國的整體經濟已有向上走的趨勢，預估2018年至2019年將有約1.6%的微幅成長。如今黃背心一鬧，損失慘重，更令法國的「投資形象」雪上加霜，而馬克宏想讓巴黎在英國脫歐（Brexit）後取代倫敦的如意算盤，恐怕也將打水漂。 

上周六第4次的黃背心運動讓巴黎和全國各地繼續「受虐」，而其他團體如工會、學生等也都表示要走上街頭。民主政治保障了人民集會遊行的權利和監督政府的權力，但合理的界線究竟在哪兒，值得全球民主政體深思。

再者，平心而論，許多老法的不滿得歸咎於法國長期整體政策失調和改革不行；人民要求的減稅、加薪、加福利，其實是「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就算馬克宏有心、有能，在沒有「洪荒之力」的神助下，只怕任誰也無法達成這個「不可能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