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20日 星期四

認識祖先與「中華民族」

台灣史
Berlioz - King Lear - Overture
【摘要6.19.2013李筱峰 蘋果】吳伯雄到北京朝「共」,以「祖先不能選擇」及「兩岸都是中華民族」的論述,向中國當局輸誠表達「反對台獨」、「一中統一」的誠心。在21世紀的今天,還有人用祖先、血緣來思考國家認同,確實可笑!
吳伯雄不知,如果要用血緣、種族來決定國家的話,與台灣族群血緣最接近的國家,並不是中國,而是新加坡。難道台灣要找新加坡統一?
遺傳醫學專家林媽利教授研究也指出,台灣人的祖先起碼有兩大來源,一為閩粵一為南島民族,若以祖先論國家,我們要認同中國,還是要找同為南島民族的南洋諸國認同?
吳伯雄們當然又會說,不論什麼族,大家都是中華民族。「中華民族」一詞到底是政治名詞,還是學術名詞?所謂政治名詞,意指為了政治需要而建構的名詞;所謂學術名詞,是指學術研究上具有嚴謹界定與指謂的名詞。前者往往因政治需要的改變,而有新的界說,以致前後矛盾,禁不起經驗邏輯的檢驗;後者則禁得起知識與經驗、邏輯的考驗。
中國清末革命時,革命黨人認為滿州人不屬「中華」。然而,滿清政權被推翻,中華民國誕生後,他們立刻創造出「中華民族」一詞,不管別族意願如何,把「滿、蒙、回、藏……」都包括進去
「中華民族」一會兒不包括滿族,一會兒又包括滿族,可見這是人為建構的政治用語,是毫無民族學、種族學之根據的虛構名詞,而過程中又充滿著種族優越感(Ethnocentrism)與專斷霸權主義,毫不尊重別民族是否認同這個虛構的名號,便強行加封,硬貼標籤
「新疆」的維吾爾族,明明是屬於土耳其族(Turks),其體形、血統、語言、宗教、生活習慣,完全與漢族迥異,如果操烏拉阿爾泰語的維吾爾人可以被冠上「中華民族」的稱號,則同屬烏拉阿爾泰語系的哈薩克、烏茲別克、吉爾吉斯等人,是否也屬「中華民族」呢?
「中華民族」這個虛妄的名詞,經不起知識學術的考驗,經過百年的渲染,儼然成為國共兩黨「一中統一」神符靈咒,用它壓制一些亟欲在政治上獨立自主的民族或區域。誰想在那裡搞獨立,誰就是在破壞「中華民族」,為了認同這個虛構的名號,台灣卻要犧牲腳踏實地、獨立自主的民主國家的地位,天下至愚!
重建閩南海洋文明的世界觀【摘要6.19.2013楊渡 中國時報】台灣一直缺乏海洋的世界觀。這固然和戒嚴時期禁止人民親近海洋壓制人民對海洋/彼岸的想像有關;但中原文化數百年來的閉關,缺乏對海洋文明的興趣與研究,也是一個原因。而閩南文明,因此被忽略了。
去年四月,世界閩南文化節在台灣舉行時,來自日本長崎的華僑王柏實先生帶來他的家族故事。原來清朝時期,他的家族已經在長崎經商,當時貿易大多走日本長崎、上海、廈門、泉州、台灣一線,連結起來,成為一個貿易網。當時如何訂貨與出貨、如何支付費用、貨幣如何交換等,都引人好奇。
他還帶來日本1689年建成的「唐館」繪圖照片,此唐館專供當年赴日本交易的華人船員、貿易商住宿,約可容納五千人。這使我們得窺早年日本貿易之盛、亞洲經濟活動之頻繁。而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尼等地的華僑,也報告各自的家族史。從一個閩南家族的變遷,去看待東南亞的歷史,別有親切感與說服力。
今年世界閩南文化節舉辦前夕,學者湯錦台也出版了他重訂正的《閩南海上帝國閩南人與海洋文明的崛起》。他印行一張藏於英國牛津大學波德林(Bodleian)圖書館的老地圖,這地圖是十七世紀中期,由一位英國艦隊司令購得,其後由收藏家捐贈給圖書館。它靜靜躺在圖書館三百年,直到二○○八年,美國喬治亞大學教授伯切爾博士(Dr. Robert K. Bacheler)重新發現,整理碎片,彌合成圖,世人始知一份珍貴史料的出土。
依據英美學者推測,這地圖應是明朝初期,也就是荷、葡、西、英諸國來亞洲之前,由泉州的貿易商人所繪。因為它是以泉州為航線的中心點,畫出由泉州出發,航向菲律賓、婆羅洲、爪哇、蘇門答臘、馬來半島諸國,向北航向日本、琉球、釣魚台等地。這幾個地方的航線還有所區隔,例如到日本,便與琉球有異。
它呈現一幅我們未曾想像的泉州人的亞洲航海地圖。地圖中的各國城市與名稱皆備,早已貿易往來頻繁,文明交流熱絡。「海上絲路」之名,真實不虛。然而,我們如果再追問:今天探討十世紀以降的閩南人貿易活動,有什麼意義呢? 最重要的意義,即在於重建閩南人的世界觀,重建中國人的世界觀,也重建亞洲人的世界觀。
這一百多年來,由於中國的積弱不振,歷史研究都是用西方的觀點來看東方。整個亞洲的經濟貿易活動,彷彿是到十七世紀,麥哲倫航行來到亞洲以後,才真正開始。用一位拉丁美洲小說家反諷的話說:「哥倫布來了,世界歷史才開始。」但事實顯然不是這樣的。
泉州的清真寺建築與城市發展史就證明,在一千多年前,亞洲的經濟貿易活動,已經非常頻繁的展開。而且隨著閩南人的開墾與移民活動不斷擴展,他們在亞洲各地建立經貿據點,形成閩南人的貿易圈
從前述「明朝航海圖」中所標示的亞洲各城市,我們可知當時亞洲諸國早有堅實的城市貿易。因為有了這些基礎,十七世紀荷、西船隊來的時候,才能迅速在亞洲與歐洲之間,建立「黃金航線」,否則他們如何到亞洲各地去採購貿易呢?
因此,研究世界閩南文化,不僅是要研究經濟文化活動的歷史,更要透過歷史重建,建構一個閩南人、中國人、亞洲人自己的世界觀,以取代歐洲殖民主義的世界觀,建立自信,走向未來。
同時,閩南人到世界各地開墾或者經商,都不是靠著官方的船堅炮利,而是靠民間勤奮的開墾經營,和平共存,互相包容。所以閩南人未曾在亞洲形成殖民地,也不曾稱霸做強權。這種和平共存的精神,在世界資源愈益匱乏、金融戰爭日益升高的時代,應當有它重要的意義。
中國大歷史的論述,總是由中原出發,以政權更迭、朝代興替為中心,對北方的草原民族史,對南方的海上開拓史,一直缺乏研究。然而全球化的時代,中心邊陲翻轉,從海洋文化與閩南歷史著手,台灣未始不能成為一個新世界觀的開拓者!
請教施明德先生【摘要6.19.2013自由 黃招榮】據報導,施明德等人將於本週五(6/21)在立法院大禮堂舉行「泰源革命五烈士」禮敬儀式。然根據施明德於五月三十日在蘋果日報發表〈敬泰源五烈士〉一文,提及:「他們決心採取武裝革命佔領電台,向全世界宣布中華民國可以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和平共存,也可宣告台灣獨立」。之後又在其個人臉書(https://www.facebook.com/pages/%E6%96%BD%E6%98%8E%E5%BE%B7/607881129223505?ref=stream)表示:「堅信只有採取非常手段的行動,攻佔電台,向全世界宣佈:中華民國可以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和平共存....或宣佈台灣獨立」,媒體多所引述。
施明德提及泰源五烈士的訴求,與該事件其它當事人的敘述以及史料的呈現,有所出入。殷盼施先生進一步說明。
一、在民國九十一年三月到五月之間,陳儀深教授對泰源事件十三位當事人做過口述歷史(中研院近史所《口述歷史》第11期:泰源監獄事件專輯),內容敘述五烈士當時冒死要攻佔台東富岡電台,就是要宣揚台灣獨立的理念,完全沒有提到「中華民國」,也從無提及施明德文章中的「向全世界宣布中華民國可以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和平共處」這句話。
五烈士中的鄭金河與謝東榮臨行刑前,都高喊台灣獨立萬歲。鄭金河烈士最後的遺言:「台灣如果沒有獨立,是我們這一代年輕人的恥辱!」可見五烈士堅定不二追求台灣獨立的心,顯與中華民國扞格不入。
最近筆者走訪陳教授,他亦強調以1970年的政治氣氛,台灣獨立運動者與中華民國根本完全敵對,不可能有人提及如施明德的說法。
二、當時五烈士所準備的〈台灣獨立宣言〉錄音帶部份共四卷,有英語、日語、河洛語、北京話。據未被槍決的活口鄭正成說:鄭金河將錄製好的錄音帶用塑膠袋包裹住,埋在養豬場旁,至今下落不明。
這些錄音、文告的工作,都是外役鄭金河在負責,在押房內的人(包括施明德)沒有機會親自聽到錄音帶及親眼看到文告的內容。「中華民國可以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和平共處」此一訴求不知從何而來?
三、2013617日,筆者和蔡寬裕、鄭正成、陳明發、陳三興、林明永、高金郎電話訪談,提及五烈士是否有主張如上述施明德所言「中華民國可以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和平共存」之事,六個人都異口同聲堅決否定施的說法。並表示:當時在泰源監獄中「紅、白」鬥爭非常激烈,紅是指左派思想的人,白是指有台灣獨立思想的人;當時泰源五烈士屬白,與紅的共產左傾思想根本就水火不容。
而且當時蔣政權在聯合國的中國代表權岌岌可危,大家擔心台灣將陷於被中共併吞的險境中,所以絕不可能有兩個中國和平共存的想法。
總之,泰源起義的烈士們訴求簡單明確,就是追求「台灣獨立」。施明德現在的說法,反而是兩個中國和平共存在前,台灣獨立在後,前所未見,與其他當事人說法完全不同。不知道施先生是否願意提出相關資料,供歷史研究者參考?
為感念泰源五烈士的壯烈犧牲,十幾年來,每逢五月三十日在台北市義光教會都有舉辦紀念會,也歡迎施先生參加。(作者為國立台南大學台灣文化所碩士、現任國小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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